第一百零五章 水漫金山-《盘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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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因窒息引起的刺痛宛如灼烧一般连绵不绝,由胸腔向全身迅速蔓延,宠渡觉得眼前越来越黑,本以为就此交代了,怎料忽而浑身轻松。

    咯——咯咯——

    意识到突如其来的咳嗽,宠渡自己也有些懵:不是快被淹死了么……到底怎么回事,这儿又是哪里?

    一边咳嗽,一边抬眼打量,对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环境,在熟悉之外,宠渡另察觉出一抹陌生。

    说熟悉,是因为仍在那座木屋。

    说陌生,是因为屋子如今只剩一小半,另一半凭空消失了……不单如此,就连屋后的山丘也少了半边,平整的截面似被一刀切过。

    仿佛原本就只有半间破屋。

    仿佛原本就只有半座山丘。

    场间残留着若有若无的气。

    这气,释放出令人胆寒的杀意,透着令人颤栗的危机,犹如冰冷的利刃戳进人的内心深处,刺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故而这气虽然很淡,却足够惊心。

    煞气。

    能认出这是煞气的人当然不少,但熟悉它的,却只有一人,所以宠渡自然而然想到了造成这满地狼藉的原因。

    葫芦刀。

    对此,宠渡并没有多惊讶,因为这样的场景并非第一次了,还记得早在亡命万妖山中的时候,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。

    那一夜,梦见老头子,梦见臭蝙蝠的血影分身把师父啃成骨头架子,梦见手提葫芦刀斩了刀疤脸、毕婆子……

    那晚醒来以后,面前的菊花丛被毁得面目全非;与之相较,眼下的木屋与山丘算好的了,至少还留下一点。

    “只是个梦么……”宠渡擦了擦额头的汗珠,对梦中的妖光妖意心有余悸,“怎么跟真的一样?”

    不知是错觉还是怎地,宠渡只觉得满嘴血腥味儿,单手拄着床沿又呕了一阵,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祛除那股子恶心,不期然地,脑海里冒出一串问号。

    最近怎么回事,老做梦?

    牌位被毁,便见老头子。

    忧心妖化,便梦到血光。

   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这很正常,人一辈子谁不做几个梦呢?

    但令宠渡疑惑的是,梦该是片段式的、短暂的、模糊的;反观自己最近的两个梦,场景稳定且连贯,不单持续的时间长,而且一次比一次真实。

    正经的梦会这样?

    思索间,宠渡晃了一眼身侧。

    不知几时,唔嘛爬出了虎皮袋,四脚朝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四只小短腿儿不时蹬空刨两下。

    这货也在做梦?

    这货也会做梦?

    一念及此,宠渡不禁莞尔,伸手去挠那肥圆的肚皮。

    那夯货倒是有反应,撒开梅花爪,扣住宠渡的手指,又松开,再抓住……但不论被怎么“蹂躏”,仍自酣睡,一副不容易清醒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穆婉茹倒是乐见你这样……不过你梦哪儿去了,怎么睡得这么沉?”宠渡自言自语着,冷不丁一个念头蹦了出来。

    那两个真实的梦境,会不会与这夯货有关?

    看似异想天开,但仔细琢磨下来,宠渡以为并非毫无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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