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云暮姿迎上来抱着她,“修复所那边传来的消息,姜老去拿书柜上的文献,脚下的椅子倒了姜老才跌下来,被掉落的文献砸伤,也撞到头。” “江医生说,如果情况允许,会一并把手术做了。” “是童小姐发现姜老的房间一直亮着灯,过来看一看才发现的姜老。” 姜年此时脑子乱成一片,听得断断续续,忽然想到什么推开云暮姿扑到姜夙面前。 他去抱得姜老,所以胸膛,手臂沾了不少血。 姜年面色阴鸷,眼眸赤红的揪着姜夙衣襟,“你不是跟着爷爷一起吗,爷爷摔倒这么久才被人发现你在干什么,你在干什么!” “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姜夙!爷爷眼睛不好,你怎么敢放他一个人在办公室!” “我……”姜夙很自责内疚。 他在干什么? 爷爷在收拾资料,那时佼人来了电话,聊着聊着不知走到哪儿,是听到童函尖叫的时候才跑回去。 “你在谈恋爱是吗?”姜年轻嘲,咬破了嘴唇,推着他狠狠推搡下,“爷爷如果出事,我永远不会原谅你,哥哥!” “年年,先冷静下,姜老不会有事的。” 手术外的走廊里,暂时除了姜年,姜夙,云暮姿,还有个被吓得傻楞的童函,贺家,云家是之后才来。 姜怀远是随着贺家一起来的,同样对着姜夙咆哮一番,打了两巴掌,在众人的劝说下才冷静下来。 手术在凌晨一点多开始,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江见月出来一趟让姜怀远签了文件,然后凌晨六点的时候换了护士出来,说情况不乐观让大家有心理准备。 凌晨七点,护士又出来下了病危通知。 所有人的神经绷了一晚,却在这一秒全部断掉。 姜年更是眼前一阵晕眩,盯着那亮着红灯,显示着手术中字眼整个身体融在地上。 之后,她做了个诡异的梦。 梦到了奶奶,母亲,在姜家以前的别墅,她们俩在聊天,不知聊什么姜年听不清想凑近些,那时爷爷从屋里出来好像没看见她一样。 我有喊,大声的喊却无人回应,想要扑过去时—— 倏地,有人抓着她的手。 有点疼力道,刺疼到神经,恍然眼前的景物就变了。 “年年,年年。” 浑噩一晌,才看见眼前的人,“爸——” “好孩子,你可醒了。” 姜年坐起来感觉到一阵头重脚轻,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和晕眩,反应过来时是在病房。 “爷爷怎么样,他,他……” 她有些不敢问下去,刚刚梦到奶奶和母亲,心再次沉入深海。 姜怀远抹了把脸笑起来,“手术很成功,但是你爷爷年纪大,能不能熬过来得看运气。” “不过江医生说目前状态稳定,你爷爷平安醒来的机会很大。” 说着说着,姜怀远又红了眼,拉着她的手,“你感冒了怎么都不知道,你最近太累了年年,感冒还有轻微脱水,心力耗损过度。” “都会没事,都会平安的,你就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,好不好。” 姜年并非蛮不讲理之人,倘若贺佩玖只是出差办事,无任何危险她绝对不会阻止。 可在殡仪馆见到那样一番情景,饶是在傻的人也知道。 贺佩玖这次的离开,可以用危险重重,生死难料来形容,老队长牺牲,没有墓碑,没有照片,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。 电影,电视剧里演得还少吗? 机密要务,未防牵连家人才会牺牲到这一步。 贺佩玖有多厉害?腿还在休养中,就要置身那么危险的地方,怎么能够让人安心。 “会平安回来吗?” 姜年心里没底,扭头看艳阳天的窗外。 好像贺佩玖去姜家时,也很像这般的光景,姜家院子里的爬藤月季开的绚烂妖艳。 他到的时候,风姿洒然,超凡物外。 满院子醉人的景色替他做了背景板,衬的他那样的好看。 “会的,一定会的。”姜怀远握紧她的手,暗暗用力捏了捏,“贺御好喜欢你,怎么舍得不回来。” 云暮姿打包了些清粥回来,姜年胃口不好,只喝了几口就迫不及待去看姜老。 贺家,云家两位老人跟着守了一整晚,年事已高,心情波动起伏也受不住,等姜老做完手术出来,了解情况后就被送回去休息。 现在病房里,除了姜夙跟童函已经没别人。 姜年在病房坐了会儿,才叫上童函出了病房,两人关系不睦这样的单独见面分外尴尬。 “童小姐,谢谢你。”姜年的脸色苍白又疲态,明艳不复却也掩不住如旧动人,这般楚楚可怜,更是叫人心生疼惜。 童函低着头,熬了整晚脸色好不到哪儿去,看她眼才说。 “姜爷爷很照顾我,教了我很多文物修复的知识,他把我当亲孙女对待,你跟我不必言谢。” “昨晚如果我能早些发现,姜爷爷也不会……” 姜年一眨眼,就掉了两颗金豆,死死的攥着指尖,羞恼,愤怒,内疚自责。 这两句话,对她无疑是一种公开处刑。 亲生孙女为了男朋友要死要活,最近一段时间半点心思没想到爷爷动手术的事儿,反倒是修复所的同事在尽心竭力照顾爷爷。 爷爷出了事,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,哪里来的脸去跟姜夙兴师问罪。 “谢谢,真的谢谢。”她拉着童函的手,捏的力道有些重,“以前的误会过眼云烟都不要再提,你救了爷爷我从心里感激你。” “爷爷提过,在修复所你对他老人家很照顾,比我这亲孙女照顾得还要好,如果你不介意,等爷爷度过危险期,情况好转咱们就做干姐妹。” 姜年抬起头来,非常诚恳,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圆爷爷一个心愿,除了真心实意的感谢你,也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。” 童函勉强一笑,拍了拍她的手,“这事不着急,等姜爷爷好转再说吧。” …… 下午时,钟教授才赶来医院。 他去邻市开交流会,今早接到消息,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已经是下午。 钟教授来过以后,燕薄询,燕怀澜也来探望,傅云谏带着施诗一起来的,古老板出国事务缠身抽不开,给姜年来了电话。 世欢跟明新岁上午就来过,那时姜年还没醒,因为有些事没照面就离开。 云家也有人从关外赶来,孟家,小贺家,都有人过来探望。 晚餐时间,郁叔叔夫妻来了,郁佼人,乔希,苏软软和她母亲,还有许久没见的赵蕊,林教授都有来探望。 谢老是晚餐后,随着贺虞宁夫妻来的。 在稍晚一些,贺家三爷带着儿子贺立阙,飞长途的贺抒怀也来探望。 夜里十一点多,姜年随贺虞宁的夫妻离开医院,回了四季云鼎,一路上贺虞宁把贺佩玖骂了个遍,一再保证等他回来挨个替她打一遍出气。 小时移早已不闹腾,像个尽职尽着的护卫陪着姜年,看见她哭就给她擦眼泪抱抱她。 也一直说,爸爸是坏蛋,这一次不会原谅他。 睡觉前,贺虞宁温了杯牛奶上楼,在江见月跟世欢的同意,众人的默许下在牛奶里加了半颗安眠药。 第二天下午,姜年去轮换,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,姜老情况专危又进行一次抢救。 当晚姜年执意在医院留守,陪同一起的是云暮姿。门外,今夜留守的是贺然,还有燕家派来的人。 静谧的夜里,稍稍打了个盹姜年惊醒,看了会儿床上的爷爷一切正常,小姨再旁也在休息,坐的有些身体僵硬的起身。 拿着水壶从病房出来。 “姜小姐,我去吧。” 避开贺然的动作,摇摇头,“坐得久想走一走,我就去打点热水。” “你不用跟着我,我又不跑。” 贺然就不在执意,退回墙边,盯着姜年的背影兀自轻叹声。 热水室。 姜年倚靠在墙边,偏头盯着慢慢灌的热水。 一周了,贺佩玖除了发了条安全抵达的消息外就再无任何音讯,就连贺家那边对贺佩玖的行程也是一无所知。 舞蹈联赛还参加吗,已经是六强,侥幸争夺得六强,在继续就是六进三,三进二,最后是1v1争夺联赛冠军。 下午的时候林教授还提了下,组委会抽签,六进三中她的对手是蒋杳杳,好像是老天爷故意捉弄,居然抽到古典舞舞种。 蒋杳杳的专业就是古典舞,偏曾经还被肖姥姥带过一段时间…… 蒋杳杳这人啊—— 姜年猛的反应过来,热水! 赶紧冲过去关了热水,走神得太厉害,准备去拿水壶时手腕倏地被扣住。 “很烫,我来。” 姜年头皮一麻,浑身的血脉在这一刻倒流。 “年年,很抱歉,七哥回来晚了。” 贺佩玖在身侧,往前迈一步走走进那抹淡淡的柔光里,姜年在仰头看他那一瞬。 他瞳孔微微颤了下。 姜年剪了头发,真的去把头发剪了! “你……” “我不喜欢你了,不想再看见你,也不想理你……”她瞪着贺佩玖,眼圈熏红闪动着剔透的泪光。 “我说了,你要是敢走就跟你分手,别以为我好欺负没有脾气,这一次我说到做到!” “你不要这么盯着我,我没跟你没话说!” 贺佩玖没作声,深凝着她,忽然眉梢一拧。 “嘶——” 心,咯噔一下。 所有的委屈,埋怨,愤怒在这一瞬消失殆尽,心里乱成一片。 “怎,怎么了?受伤了?” “你说你会平安无事的回来,你说只是去带几个朋友,会平平安安并且很快就回来……” “我等了你一周,我等了你一周。” 姜年崩溃了,揪着他衣襟,生生的要扯断一般,“爷爷,爷爷摔倒了,在修复所,做了好久的手术,还下了病危通知,江医生说要度过危险期,下午的时候还抢救了一次。” “上次比赛你没回来,我状态很不好,要不是对手失误太多我已经被淘汰。” “七哥,七哥——” “我的心空荡荡,好冷的风一直往里面灌,我一闭眼就想到你可能受伤出事,可能再也回来不到。” 这辈子,就这一次超级委屈却有无可奈何。 她的爱人去救别人的爱人,她能说什么,除了每日虔诚祈祷他平安归来什么都做不了。 “你为什么要这样,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” “七哥错了,对不起都是我的错。” 贺佩玖敛眸,眼尾湿润滚烫,这才伸手把小姑娘揽进怀里,重重的吻着发心,深埋在她脖颈处。 “对不起,年年,真的真的对不起。” 在这一刻,姜年才彻底嚎啕大哭起来,这要命的情绪憋了整整一周,贺佩玖没回来以前筑起的城墙根本不敢倒塌。 现在人如愿以偿的站在面前,所有的坚持瞬间化成粉末。 病房门忽然打开,云暮姿紧张的探出身,“年年呢?” 贺然值了水房的位置,“姜小姐没事,七爷回来了。” “贺御回来了!”云暮姿惊了下,长吁口,没再说什么带上门。 【作者有话说】 我昨天不是矫情,就心情原本超好,点开评论…… 这一章是致敬所有保家卫国的英雄,当然也是必然章节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