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5-《春日失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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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声哗哗,隔绝了远处的汽车的鸣笛声,天地刹时寂静,仿佛只剩肌肤相贴的两人了。

    江易的手在她腰上停留了很久,不像从前触电一样碰过即抽。

    赵云今生性.爱凉,不到夏天炎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换上吊带裙,两条藕色的臂露在外头,男人的手掌贴上去,一阵滚烫。

    他问:“你发烧了?”

    赵云今嗯了一声,她自己也说不好,就势软软贴着他,江易说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
    这些天来尽可能少跟她接触过密,怕她问起从前种种,但今天的赵云今情绪低迷,哪怕她现在缓过来了,他还是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忍——他记忆的赵云今明艳顽皮,从不会因为任何事为难自己,而此刻她所有难过倘若从源头细算……

    从前的事,他不愿意再想起。

    江易送她上楼,一路上她像只无骨的猫软趴趴瘫着,把所有重量都交付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她额头滚烫,好容易上了二楼就一头栽到床上,而后拖过被子包住自己,缩在里面窸窸窣窣脱掉内衣,反手扔到床下的地毯上。

    那内衣正好落在江易脚下,他蹙眉。

    赵云今弯唇:“我喜欢裸.睡,你不会忘了吧?”

    说罢,她又丢出一条蕾丝底裤,裙子是湿的,黏在身上湿哒哒不舒服,她干脆一起脱了,一丝不.挂把自己裹在软被里。

    “楼下有洗衣房。”赵云今闭上眼睛,疲惫道,“我要睡觉,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去洗了,洗完就回去吧,这里不管晚饭。”

    江易弯腰捡起她的衣服,墨绿色的内衣和底裤配套,是高级蕾丝的质感。

    床上的赵云今一动不动,她仰面朝天躺着,露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外,要不是呼吸略有些粗重,胸口的薄被子起起伏伏,真像死了一般。

    江易去了洗衣房,洗衣机里前几日洗好的衣服还没晾,放在里面久了,沤出点酸臜味。

    赵云今是个挺爱干净的人,但她懒。

    从小生活优渥,万事不用动手。她亲生父母早已实现了财务自由,嫌生活太过平淡无趣才开始探索极限运动,没想到在探索过程中出了事故命丧缠山,云今的姑姑们将他父母财产搜刮干净后把她丢进了孤儿院。

    她在孤儿院没待上几个月就被带回了林家,林家的生活也是极其富余的,事事都有阿姨操心,从来不用自己做家务,因此赵云今从以前起就不会做事,无论是简单的扫地擦桌还是复杂的洗衣做饭,她连自己的袜子都不见得洗过几次,更别说洗衣服了,衣服在洗衣机里忘记收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。

    江易按开机器,将她刚脱的裙子连同早前的衣服全部重洗,她的内裤袜子丢进篓子里,等她病好了自己洗。

    他在洗衣房点了根烟,就着一点微弱火光,目光又瞥向赵云今那条内面朝上翻着的蕾丝底裤,内裤是她昨天新换的,上面没什么污渍,干干净净一片布料,江易一根烟抽完没解烦躁,接二连三抽了好几根,等到烟盒里剩的所有烟都抽完,他把烟盒丢了,捡回她的内裤。

    洗衣房内物品一应俱全,他打上内衣皂将那薄薄的一片认真清洗了一遍,想起上一次做这种事还是四年前。

    四年前赵云今在他那破旧的小屋里过夏天,推开窗去眼底尽收的风景是油灯街密密匝匝的楼房,她在他窗台种满鲜花,有山茶,有蔷薇,有杜鹃还种了一盆小辣椒,她高考完清闲自在,每天躺在他硬邦邦的床板上看漫画等他回家。

    有些记忆始终不能忘。

    赵云今喜欢喝牛奶,江易每天打零工回来都会买上几盒放在冰箱,她习惯用尖锐的牙齿咀嚼吸管,一盒奶喝完管子就皱巴巴不成样子了。

    赵云今喜欢吃蜜桃,常常傍晚趴在他那狭小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,屏幕里红太狼一平底锅拍飞了灰太狼,她咯咯笑,桃汁顺着唇边流出来,她伸手去揩,沾得手背也黏糊糊的,江易递过去一张纸巾,她不要,偏要拉过他的t恤在上面乱蹭。

    她皮肤牛奶似得白,脸颊嫩扑扑的就是蜜桃本身。

    江易喉结滚动,极力忍耐,但这时只要赵云今再一个眼神瞄过来,他的所有克制就灰飞当场。

    “云云。”他曾无数次珍视地将她抱在怀里,声音低磁,暧昧道,“吸管咬坏了,换一根嚼。”

    半熟的蜜桃汁水鲜浓,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掉的味道。

    赵云今向来是会使唤人的,翻滚过后总是以没力气为由指使江易去洗衣服。

    曾经很多个傍晚,油灯街灯火辉煌,那个旁人眼中冷酷孤傲的少年打满一盆清水蹲在走廊搓洗两条内裤,黑色四角是他的,白色三角小小的一只,那时她还不穿蕾丝,上面绣着软乎乎的红耳朵兔子。

    邻居路过,不敢招惹江易,只敢偷瞄,看两条内裤泡在肥皂水里翻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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