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泡沫-《春光旖旎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湿发萦萦绕绕地贴在她白皙光滑的肩背上,蝴蝶骨漂亮尖锐得有些嶙峋。

    她腰窝附近有一道浅疤。

    看起来年深月久,褪去了原本的狰狞模样,已逐渐与肤色混为同一种颜色。

    他目光落在那道疤上小半秒,似乎想起了什么事,接着便移开视线。牵过她另一侧的湿发。

    她拨开一侧的头发,垂到一边去,露出鲜嫩白皙的后颈。

    颈侧有颗痣。是他最爱亲吻的地方之一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她突然小声低呼一声。

    他手一顿,皱眉问:“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无意的抬眸,视线沿着那颗痣过去,才发现,原来是勾连在一起的头发绕住了她的耳环。

    刚才拉扯她头发过来时没注意给勾到了。

    她抬起手要去碰,他关了风筒,低声说: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略带凉意的指尖掠过她耳垂的皮肤。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从身后靠近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,垂着眼,指尖捻住了那枚造型精致的耳环。

    轻轻地,一施力,就摘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耳环从耳垂脱力的同时,她心跳停滞了一秒。

    望着灯光照亮的半侧墙壁,目光也愣滞着,也出了片刻神。

    突然就能想起,那会儿做了什么梦。

    “洗澡不摘?”

    他在她身后问,转手把耳环放在一边。

    她笑了笑:“在浴缸里睡着了就忘了。你如果要帮我吹头发的话,不会提前帮我看看吗?”

    他轻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唇边漾开抹缥缈笑意,沉哑嗓音在她耳后飘飘浮浮。

    风筒声又一次响起。

    盖过了男人清朗低哑的笑声,还有她刚才喧嚣一瞬的心跳。后面他说了些什么,她就听不清了。

    沉默了大半天,她突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沈京墨,我刚才做梦了。”

    他帮她吹着头发,微微侧头看她一眼,漫不经心问:“什么梦?”

    “不是什么好梦。”

    她垂下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。

    “那最好,”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,手指绕住她的发,圈圈缠绕住他温柔的嗓音,“不然在浴缸睡一晚,你知道是什么后果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似乎对她梦见了什么还是有些在意,半晌,又淡声地问:“所以,你梦见什么了?”

    她没说话,盯着窗户出了会儿神。

    窗外,黑沉天际的尽头已初绽隐隐晓光。整座城市却还在昏睡。

    天地之间,仿佛只有他和她活着。

    小几秒后,她声音混在风声中,几乎轻到细不可闻:“梦到你结婚。”

    他愣了下,没听清,还特意关了风筒,眉心轻拢着问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她按住他又要开风筒的手,勾住他脖颈缩入他怀里,低声喃喃着,“沈京墨,我想睡觉。”

    “累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靠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她的头发还沾着些许潮意,贴在他肩窝里,微微烘开了热意。

    他放下风筒,一手揽过她,另一手顺手关了床灯。

    满室恢复黑暗。

    他环着她躺回床上。

    “我以前都不常生病的,”她声音闷沉沉地砸在他肩窝,灼热的气息烧得他皮肤生热,“我不喜欢去医院,也不喜欢吃药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淡淡地应。

    “所以都怪你,我好恨你。”

    他低柔着嗓音笑了笑。箍住她纤腰,环她紧了些。

    慢慢地,困倦如浪潮席卷住彼此。他也阖上了眼,感受到她刚才冰凉的身体在他怀中变得温热柔软。

    半晌,她又出声:“沈京墨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我恨你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你不用说两遍。”他沉哑冷淡的声线拂过她额顶,拍了拍她单薄的脊背,“睡觉,我很累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七八点,沈京墨已经穿戴整齐准备走了。

    他还有个重要的早会要开。

    他醒得很早。

    到快天亮时,清浅的睡眠状态跟随着她在他怀中呼吸的节律沉沉浮浮,最后几乎是生生地熬到了天光彻亮。

    他提前叫助理去他家取了熨好的西装和衬衫过来,冲了个澡出来换好了,一回头,见她醒了。

    像只猫似地蜷在床上,挑着一双朦胧媚眼瞧着他。

    眉眼透着倦。

    他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,走过来,坐到床边。伸手去探了下她的额头。

    还是有些热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,身上掩着一条薄被,纤长的腿轻轻夹着被子,袒露出一截圆浑如玉的臀和纤长白皙的腿。

    通身雪白,玉体横陈。

    就是脸色不太好,整个人都有些虚弱,像一株被抽干了水分的栀子。

    他正要走,她手指忽然勾了下他袖口。缀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扣了扣他西装精致的钻石袖扣,发出轻微不可闻的声响。

    指腹在他腕骨上摩.挲,带着些许热意。

    男人容色是一贯的倦漠冷淡,他轻轻偏开头,看了看窗外泛起一片蔚蓝色的天,又低头看了眼腕表,回头,手掌捧住她略有些热烫的脸颊,“起床记得吃药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正要开口,他拇指按住她柔软的唇。堵住了她那些满是锋芒刻意想激怒他的话。

    他眸色冷冷,蓄满了警告,却还是温声地微笑着:“感冒药。别等我亲自喂你。”

    她没好气地别开脸,翻了个身,睡到另一边去了,不再理他。

    很快就察觉到他离开,远处门边传来声轻响。

    接着,满室俱寂。

    她看了会儿床空荡荡的另半边,想到昨晚在浴缸里做的梦,心口也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困倦异常地合上眼,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再醒来,朦胧里看了眼表,已经快十一点了。

    她整个人都惊醒了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