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、烧灼-《春光旖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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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隐约能听到楼上楼下的电梯沉浮停顿的声音,混着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说话的声音。

    这种禁忌感,刺激得她不住发抖。

    很怕电梯门突然打开,或是邻居的谁开了门走出来看到他们。

    很怕,他们的关系一朝被谁破坏,彼此被狠狠地推向人生的两岸。

    她趴在门上瘫软无力,如一只搁浅在岸边濒临死亡的鱼,于黑暗中去看他,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又去循她耳朵的轮廓,咬住,带着狠,咬疼了她。她在他怀里一个激灵。

    “打电话给他,”他低声如诱哄,“你可以让他听听我是怎么上你的。或许他下次就不敢随便打探一个女人的家门密码,还亲自跑上门来招惹你。”

    “沈京墨……”她说不出话,浑身都没了力气。

    他低哑轻笑:“——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,对么?毕竟你现在一个人住。以前跟我住在一起时,就不会存在这种烦恼。”

    “乖,去打电话。”他最后温和地命令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燥热难当,咬咬牙,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
    当然,也不会去真的打给谁。

    刚才那些从身上冒起来与他对抗的小刺儿,如今被他一根根地拔了干净。

    他见她不言也不动作,又覆身过来,一手扳过她脸,薄凉柔软的唇,混着清浅的呼吸,去亲吻她,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?我不是说了,让你打电话吗?”

    焦燥从他细碎烧灼的吻之中,慢慢地就生了根,也发了芽。

    于黑暗中,开出一朵花,乍现在脑海之中,色彩明艳到诡谲。

    那朵花一定包藏着迷乱人心智的毒,麻痹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。

    她情不自禁抬手,在黑暗里摸索着去寻找身后他的轮廓。寻到了他深邃的眉眼,他细长如羽扇般的睫,他的高挺鼻梁,还有他的唇。

    不禁在想,他现在是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眼中是否有他们第一次相遇,在梦里都能感受到的轻蔑。

    他知道她已濒临崩溃,捏过她探过来的指尖,啃吻啄咬。从细微之处一点点地点燃她,边沉缓着声音问:“旎旎,要不要?”

    “……要,”她真的快要被他逼疯了,再没了力气与他对抗。

    她还发着烧,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成了灰烬,就这么掉入了他的漩涡中,再也再也挣扎不能。

    甚至想在这一刻死掉。只要他给她。

    “求我。”

    她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挣扎,声音几近破碎,“求你了……沈京墨,我想要。”

    “乖,去开门。”他鼻息微动,得逞地轻笑了一声,放开她,“我说了,我不忍心你睡楼道。”

    她已经没心思分别他话的真假,心智都被他扰到错乱。抖着手,整理着混乱成一团的思绪,输密码时都差点儿输错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一旁,轻轻侧开了头,看着楼道黑沉一片的窗。

    她的手下意识一停,抬头,还悄悄观察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男人依然容色冷淡,视线没落在这里丝毫。

    ——不去问,也不去偷窥女人家的家门密码。在他看来,似乎是很绅士的行为。

    进了门,还没找到灯光的开关,他伸手就按下她了她要开灯的手,抱起她,直接将她抵在了门口。

    捧住她发烫的脸,近乎凶恶地吻着她,蓄满了占有欲。与满室黑沉一般无边无际。

    那些在他斯文外表下蠢蠢欲动的野性与强势,也再无处躲藏。

    最后只剩依然轻缓儒雅的语气:

    “我也不会要求你删光手机里所有的男人,你想见他们中的谁也可以——但最好别让我抓到他来你家。”

    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。

    刚才的事儿一时还没下文,这会儿她全身燥紧,心还在怦怦跳,喧嚣得她有些头昏脑涨。

    “记住了吗?”他强调一遍。

    她轻哼一声,双腿轻轻一拢,不以为然地笑着:“你进了我家的门,如果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,那你现在也可以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深感不悦地皱眉,一时无言。

    “沈京墨,”她手指勾了下他鼻尖儿,抚开他眉心皱褶,低声喃喃着,“当一个女人喋喋不休的时候,是希望你吻她。当她邀请你进了她家的门,你说,你该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动了动唇,还没开口,她已经循着他的气息开始亲吻他。她浑身滚热。

    彼此推搡着到了沙发上,她勾过他脖子,贴在他耳边,连连说着温声软语。

    像一枚枚火信子,一点点引爆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他也覆下来亲吻她,能感受到她在他的怀抱中慢慢地柔化。他掌心贴着她滚烫的脸颊,咬住她耳朵,略带命令般还要她求他。她口齿不清地低喃,浑身热得快要疯掉。

    最后那一瞬,被烫得腿都软了。

    六年里,这样的时刻有过无数次。可是这一次,好像有了那么一些变化。她说不出那是什么。

    这个瞬间,好像有个漩涡,从心口不断地扩张开了。

    像是要将她狠狠地拖拽进去。

    她知道或许一切真的如他所说,她一开口,他就会给。但是她和他都知道,有的东西,哪怕她去求他,他也永远给不了。

    夜色黑沉得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半大不大的公寓,似乎有滚热的浪潮翻涌。从沙发流连到茶几,又到了餐桌,又到了她的卧室。

    满世界似乎只有她和他是活着的。紧紧抱拥住,呼吸交换着呼吸,用体温温暖着体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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