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到来,让流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,虽然东方晔一句话都没让她带进来,但是她知道东方晔让初夏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安心,这样一想她也就松了口气。 “主子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?”初夏走进屋子,看到流云已经坐起来了,便上前服侍她更衣。 初夏心里也是惊讶的,落尘派人把她送进来之后,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来乾翎宫服侍,流云不知道这些,她这个经常出入皇宫的女官还是知道的,乾翎宫可是后宫各家嫔妃的禁地,也是昭示身份的地方,如今皇上把少夫人留在这里,所谓何意,她倒是看不明白了。 当然,实际上初夏还真是想得多了,翎帝的想法很简单,就是保证流云的安全,他把人留在宫里便料到东方晔那小子会有多火大,要是让他的娇妻再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,他指不定就带着黑骑兵把这个乾翎宫给踏平了,这可是难说的事。 后宫的龌龊事,皇帝也是心知肚明的,尤其是对于有孕的女人来说,实在是防不胜防,所以他干脆就把流云留在自己的宫里,派了人严密保护,也省得后宫那些女人们各种算计陷害。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,皇帝很愿意同流云聊天,这丫头和当年的季梦娴一样,xing子沉稳,才情过人,偶尔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气倒是让皇帝有一种做了回爹爹的感觉。 翎帝并不是没有子女,他的子嗣虽然不多,但是公主皇子也是不在少数,但是因为他的身份关系,子女同他并不算亲密,除了那个不成器的老三齐梓彦,要不是这家伙无心皇位,他对于储君之位的选择只怕还要再多几分犹豫的,他主动退出储君之位的争夺,对皇帝来说还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了。 宫里的这些事都和流云没有多大关系,不过皇帝对流云的纵容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了的,如今敢在皇帝面前叫板的,除了苏离和东方晔,又多了一个流云了,这也是一件让人捉摸不透的事。 “有什么事么?”流云和初夏相处时间并不算长,但是对初夏的xing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,她向来沉稳,极少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。 “奴婢今日听到一个流言,说是……代表季家家主的秘辛和手信,如今都在少夫人手里。”初夏说完,飞快地扫了流云一眼,见她不悦地皱眉,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了。 季家的秘辛倒是确实在她手里,但是她一直都是否认的,毕竟她一直都不想让这件事曝光,更不想和这些个秘辛沾染上什么关系。 再有就是这样的说法,什么叫做代表家主的秘辛和手信,这是要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意思了?谁不知道季家如今的家主是她大舅季东林,更何况外祖母季老夫人还在世,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外孙女来主事吧? “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,我今儿算是领教了。”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,但是既然连初夏都知道了,恐怕整个京城权贵的圈子里都该知道这件事了,如今季家人应该在到处找她吧。 想到这里,流云不免有些头疼了,她原本秉持着打死不说的态度,这回倒是有些犹豫了,更郁闷的是东方晔如今不在她身边,不然她还能征询一下他的意见。 想到东方晔,她的头更疼了,只怕自己这次是真的给他惹麻烦了,原本他这个病弱的身子来了京城,高调地封官,手握兵权,就已经够遭恨的了,现在他的夫人又握有季家家主的秘辛,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流云这下子可真是明白为什么娘亲要将这件秘辛藏起来了,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。 “少夫人的意思是?”初夏蹙眉,倒不是打听八卦的心思,只是单纯地为两位主子担忧。 “放心吧,谣言之所以成为谣言,就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。”流云抿唇,只要她不松口,谁能肯定她手里握有那些东西了? 这时候,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横空而来,流云刚刚梳洗完毕坐在桌前等着早膳,便看到苏离一身清爽简单的长袍,走了进来。 “苏公子?”流云诧异地抬眼,没想到苏离竟然会出现在这里,这几日她也是知道这个乾翎宫是个什么铜墙铁壁的寝宫了,除了皇帝和连宛儿,她还没见到过别人,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见到了苏离。 “没有打扰你吧?”苏离微微一笑,神情间的淡然,一下子拉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 “苏公子请坐。”说完这句,流云立刻让初夏上茶,末了才看着苏离说道,“苏公子的身体大好了吧?” 想到上次两人的初遇,苏离脸上倒也流露出了几分笑意,这样的笑容若是被人看到必定惊为天人,谁不知道这位苏家公子可是出了名的xing子清淡,儒雅却又面无表情,难得会露出这般亲和温柔的样子。 “让少夫人笑话了,上次的事一直没机会谢谢少夫人。”实际上苏离上次已经给了流云锦囊,也算是感谢过了,这会儿也就只是口头上的礼貌了。 “苏公子怎么会来这里?”这才是流云关心的事,苏离天下第一次公子的头衔她是知道的,可是从没听说过这位苏公子和皇室有什么关联,他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,实在匪夷所思。 “在下同小侯爷是一样的。”简单一句话,便是点名了他的身份,也让流云立刻明白了。 就在这时候,门外的宫女送了早膳过来,不得不说乾翎宫的宫人们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人,主子的事一概不闻不问,这会儿流云屋子里多了这么个大男人,他们也是半个惊讶的神情都无。 “想必少夫人心中疑惑,在下这次来,所为何事吧?”苏离说这句话时,唇边又淡淡地泛起一抹浅笑,见流云点头,便为她解惑,“只有四个字,顺势而为。”hf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