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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不觉以大势压他,令他不得不参与登神宴,同行的向凌霄亦被青天寨的存续所羁,唯有荀日照是自愿继续深入,想要确认东方不觉的真实意图。
这三个原本应该没啥交集的人凑在一处,本就有些匪夷所思,可自青天寨行出时,部分寨中好手一定要请命相随,而他们一路不知遇着多少次荀氏遣来的保护者,行至落日古境势力范围,竟又莫名其妙凑了二十多人的大队伍。
相比于青天寨,荀氏一众拥有足以碾压他们的战力,却是队伍中最不稳定的存在,三天两头尝试将青天寨连上到下逼走,向凌霄对此多加忍让,寨中人亦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坦然面对刁难,两相对比之下,反而是荀氏的人更像是不讲道理的山匪。江月白每每居中调停,可只能凭自身的强硬压制一时,真正让荀氏一众平息下去的是荀日照的态度,行进至此,队伍中的冲突已基本不复存在。
江月白对此乐见其成,可也认识到一个无奈的情况,自他遣离众人,选择直面东方不觉开始,他已没有主导使团的能力,现在完全能够做到这个的,只有荀日照。
也亏得是荀日照,换个安道容带着安氏一众在这里哔哔赖赖,他不介意将那些家伙全部轰走。
而在这一路上,向凌霄与他充分交流凌霄三断,江月白对三断有了更深体悟,于是更觉惊艳。凌霄三断只有两个阶段,要么一窍不通,要么神功大成,未曾大成之时,别人随便一记招式就能轻松摧垮他的一切动向,堪称取死之道,唯有大成之后,心念出手皆如迅雷,每每可料敌机先,破尽群敌。细究下来,就像将自己的身体化作别样的武器,做到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江月白的武神诀本是将修行根源自灵力换作自身体内的血气,做到自成天地,于是不受天地束缚,与凌霄三断本有异曲同工之妙,可这些日子的修习下来,他也没法摸清明断的具体施展方式,若不以武神诀流云手等本家功法辅助,队伍中任何一个人都能伤他,而一但用了其他功法,凌霄三断本就模糊的施展更难用出半分,加上施展凌霄三段时务必做到的当断则断,每一次出手都如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,不成便死,由此可见此功之极端。
向凌霄能做到收发自如,并将流云手同样融入自身出手之中,自己则无法以己之功法融汇凌霄三断,虽有诸多因素,在这方面,江月白已稍逊一筹。
但最令江月白佩服的,还是向凌霄的处事风格。
三英盟突兀出现在东圣域,实力范围几乎占据整片东圣域西部地域,唯有青天寨在付出重大代价后勉强在广陵州内立足,也因此被东西两方包夹,现在的她更是被占据使团大多数的荀氏一众敌视,哪怕荀日照下了严令,皇族旁支的顶级世家对不服管束的山野草寇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,在这样的环境中,向凌霄淡然如旧,一切作息如常,每日文与荀日照以各自思想思辨论道,武与他继续深研凌霄三断与流云手,跟随至此的青天寨中人更是举止有礼,谈吐不凡,举止不亚于青梧学宫出来的君子,除了一身行装稍显磕碜,基本没人会将他们与匪类想到一块去。
江月白在广陵州时便见过青天寨的教化成果,现下看到了这些并非精挑细选的青天寨人具备的心性,对向凌霄更是佩服。
她涉猎各方,文武兼备,明明小着他一两岁,却已有经天纬地之能,同为圣人传人,自己的努力的确不够。当然,如果江月白知晓圣人传承与圣人转世之间那看似微小,实则触碰本质的区别,心中的无奈与挫败将一扫而空。
“我还挺佩服你的,什么都会什么都精,不像我,只擅长战斗。”
这一日夜晚,在习练明断的过程中,江月白由衷感慨着。
“说起来,你与老荀这两日都在论些什么?”
向凌霄道:“依旧是那个问题,神皇存在的意义。”
“那个所谓的天日之辩,真的有这么重要,值得连辩这么久?”
江月白的疑惑发自真心,虽然他对那位身后安排一塌糊涂,两腿一蹬就驾崩的神皇没有什么好感,甚至抱有仇恨,内心深处还勉强会对其有那么一丝丝的敬畏。
登基即神座,执掌天下大权,就算上面是头猪,也会是头可以在天下翻弄风云的猪。
而对那个三大家争夺的大位本身,江月白从未将它当一回事,于是见荀日照与向凌霄连日辩论,听的云里雾里之余,更觉着莫名其妙。
这有什么辩论的意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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